【福华】七日玫瑰
*后知后觉摆烂的时间有点过长了x
*又名《小情侣哪点都好就是没长嘴》
*下划线内容为思维宫殿独白
0
Sherlock养了一盆花，准确的来说只是一支未开的玫瑰孤单的立在窗边。
他从来没有提过它的来历与意义，只是作为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埋藏在内心深处。
1
初绽的梦境静静地伫立在花蕾的怀抱中，白中透粉的花瓣包裹在暗绿的的叶片中。
Sherlock如往常一般为玫瑰浇水，即便John几乎每天就会告诉他一次，这如此潮湿的气候，哪怕三五天不浇水也不会有大碍。而Sherlock也十分固执的不听取建议，每天清晨雷打不动，哪怕只是往土壤上撒两滴水珠。
他面对着窗台留下沉默的背影，几乎持续了一早晨任由思绪深深沉淀于思维宫殿中，虽然这显得只是在神游天外发呆了个把小时。
“John你真的需要劝劝他了。”
似乎是受到某个词语触发的条件反射，Sherlock像是只在睡梦中惊醒的猫般猛然抬眸定神，对上了正巧转头的John的目光后下意识询问。
“什么？”
“Sherlock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只是选择性失聪，我和Mrs Hudson起码叫了你三五遍都没有得到哪怕一丁点回应。”
“是阿，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这已经我是这个月第三次修墙壁了。”
“虽然确实都是从你的房租里扣。”
Sherlock点头应付却并未做出更多的回应，在John接上Mrs Hudson话头是才是勉强提起些兴趣抬头望向二人，心不在焉的敷衍应答。
“没心思。”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都只像夏日夜晚若有若无的虫鸣般，没在他大脑中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他在书桌前坐了近乎一整天，面对着他的玫瑰花苞。
他不是没有事儿做，相反他自认为他很忙，每一秒钟他的大脑都在高负荷的运转。沉浸于思考时向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分神。
但这一整天他频频被混乱的思绪所干扰，不断有零碎的想法分散他的注意力。
Mrs Hudson上楼来了两次，Sherlock并无意关心原因，但总是在她喊John时不自觉的被吸引注意力下意识的抬眸瞧上两眼。
今日John并无工作需出门，一整个下午也只是呆在属于他的沙发上对着电脑。即便是没有Mrs Hudson的打扰，Sherlock开始频频走神，本是面向窗外却忍不住的回首望向沙发上的背影，许久后才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而慌乱的挪开视线。
但他再一次的回头望向他的医生时，太阳正巧从云层的缝隙中挤出一丝明媚，透过窗玻璃撒在室内。Sherlock用目光勾勒出那半截背影，再是一寸寸细细雕琢，即便每一个细节他都早已烂熟于心。
医生像是有感应般冷不丁的回头，撞破了Sherlock的一切思绪。不等John开口询问亦或者是做出任何的反应。Sherlock迅速的开口欲盖弥彰。
“沙发背上有只苍蝇，你一转身他飞了。”
无心在意在慌乱中显得磕磕绊绊的语句，随即便是狼狈的转过身重新面向窗外。
2
玫瑰迈出花蕾的界限绽放出一簇花朵。如彩蝶般在风中微微摇曳，吸引着蜜蜂和蝴蝶的细腻舞步。
Sherlock很久没有认真的整理过他的思维宫殿了。倒不是没有时间，只不过是因为他突然发现，似乎没有什么需要清理掉的垃圾。
上礼拜四在Angelo的餐厅吃完饭，这种生活琐事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分作不重要然后被删除。但想起来那顿晚饭是和John一起吃的，好像还是为他过生日，Sherlock迟疑了，最后还是将其仔仔细细的保存了起来。
上个月八号下了场大雨。事实上伦敦上个月阴雨就没有停过。但是八号那天John因为没看天气预报出门没有带伞，从Scotland Yard出来时不得不与Sherlock共撑了一把伞。多少有点舍不得删除这一段记忆。
细想下来，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需要删除的记忆。Sherlock生命中的每一刻都荒谬的染上John的痕迹。曾经那些无意义的碎片琐事，也能因为另一人的存在而被赋予无可代替的意义。
自小Sherlock就从来没有对儿童读物亦或者童话故事感兴趣过，而明显Mycroft和Euros也不可能有过。直到有一日他从邻家的孩子那听来了些故事，多多少少都是关于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神秘的王国，正义的骑士与邪恶的女巫，而结局大多都是王子与公主坠入爱河。
年幼的Sherlock那是明显还与哥哥没有那么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便是找上了他询问。
“Mycroft，爱情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是Mycroft一生中最长的沉默，他向下瞧着比自己年幼七岁的弟弟，迟疑良久才是背诵般不带感情色彩的陈述。
“爱情是一种人类情感和行为的现象，说白了只是一种进化机制，旨在促进人类繁殖和保护后代。”
“既不能带来财富亦无法获取智慧，如此虚幻飘渺不切实际的精神寄托，这就是普通人的需求么。”
Sherlock果断的为爱情的释义下了定论，并信誓旦旦的将其从生命计划中去除了。
但说白了在此之前他其实根本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并向来对一切感性反应不屑一顾。但此刻这飘渺的情愫让他不得不正视它。Sherlock甚至根本不敢仔细的去回忆与John生活中的细节，他的大脑将其记的过于清晰。哪怕只是粗略的回忆，都能轻易的勾起悸动的心。
阴雨的遮掩下街道都显得朦胧，Sherlock与John挤在一把伞下等出租车，身为更高的那个自然是担起了打伞的责任，多半的伞都是留给了医生。他目视前方尽量控制住目不斜视，心中默念说服自己，就看一眼，不会那么巧他也转头。
小心翼翼的转头隔着伞把瞧着，却是直直的撞上褐色的眸子。即便Sherlock从不承认，这也像是那种只在爱情小说中出现的脸红心跳。像是被目光烫着了一般迅速回头，假装这只是一个在不经意间的巧合。
再比如那日夜里，警察与民众在221B门前堵的水泄不通，在Lestrade的视线目送与警察的追赶下，Sherlock牵着John的手一路狂奔。与冰凉的手铐相对比的是指间滚烫的肌肤，即便是在甩开了尾随者在墙后休息时也不舍放开从未松开过。
这是爱情么。
Sherlcok反复的问自己，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难得糊涂不是么，Brother mine。”
即便只是思维宫殿中影射，Mycroft嘴上仍不饶人，微弧着唇角挂着真诚的假笑。但Sherlock明显无心搭理恶趣味的兄长，挥挥手将其从脑海中赶到一旁。
思前想后他找到了思维宫殿中的221B，准确的来说是去找John的。不等他开口医生对于他的来意便是了然于心，直白开口。
“不知道该怎么向他提是么。”
Sherlock难得显得有些蔫儿蔫儿的，含糊着应答。
“他要是有你一半敏锐就好了。”
“我是你思维的一部分，我当然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清楚你每一份该有的和不该有的情愫，也知道你每次望向他眼神中无声的告白。但真正的John Watson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他可不会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思维宫殿中Sherlock少了几分戒备，音色中染上了些迷茫。
“那我该怎么办。“
“做你自己就好了Sherlock，真诚就足够了。”
3
那玫瑰完全的绽放开来，色彩艳丽如红霞染天，散发着迷人的芳香抚慰心灵。
他心里有不少计划，包括了他能想到的一切意外以及其相符的应对措施。对于什么所谓的表白他没有丝毫的经验，一切都还仅仅停留在理论的层面上。
Sherlock伸手抚过玫瑰细腻的花瓣愣了，这或许会是个不错的礼物，于是他拿了剪刀。
“Sherlock怎么了这是。”
他停住了手僵在原地，并没有应答。
”怎么就要剪掉了？你把这盆花当个宝一样Mrs Hudson只是想擦一下桌子都被你赶走了。要不是花会枯萎我都以为她会陪你到老。”
John端着咖啡绕过沙发玩笑般道。
短短几秒内Sherlock思维宫殿中的John已经反反复复催促了几十遍。
“告诉他Sherlock，多好的机会，多简单的事情。你的花，你的心思。不要再发呆了，你只需要往前迈一步，剩下的就交给他定夺好么。”
Sherlock深吸口气掀唇欲吐字，但整夜里的计划以及精密编排好的台词却在顷刻间不翼而飞，大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是无法思考出合适的对策。
John本身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未指望从Sherlock那得到一个完整的答案。他一如往常小心的将咖啡杯放置在了桌子上再是转身。直到身前人坐下，Sherlock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讲话，只得是对着医生的背影无言沉默。
这是个失败的尝试。
临近傍晚Sherlock想起今天是星期日，往常他都会与John在这一天选择在外面解决晚饭，他稍稍打起了些精神振作了一番。
还是Angelo餐厅那个靠窗的位置，灯光略显昏暗，橙红色烛火在他的神经上跳动着。
往日里他从来不会将暧昧一词与晚餐的气氛相关联起来。而现如今他将自己心中那层窗户纸戳破后，剩下的就只有坐立不安了。
他终于是有些明白为何第一次来的时候John显得是那么的坐立难安。现在医生倒是习惯了不再在意这气氛亦或者是旁人打量的目光，反而是Sherlock如坐针毡。他抿唇不安的瞧着前方，大衣袋中的手心都在出汗。
“John。”
无数的心理斗争后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开了口。
医生抬了头，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但他没有理会。
“你最近一直心神不宁总是欲言又止，我想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Sherlock在桌子下面的手攥紧了衣服的布料。两秒里他重新整理了一遍构思过的计划，但当他抬眸对上John清澈的眼眸，一瞬间刚树立起的理智与条理瞬间分崩离析。
“不，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让你点菜。你先接电话吧。”
4
独一枝的玫瑰继续绽放如火焰般燃烧，渲染着娇艳欲滴的魅力，但即便如此，似乎是没有昨日里那么精神了，花瓣柔软地向外弯曲，绽放的光辉逐渐减弱支撑着那一份温柔和娇媚。
昨日从那通电话之后，一直到回到221B，他根本没能成功开口。精心考究过的计划便又是石沉大海不再有音讯。
Sherlock头一回陷入了不知所措的迷茫境地。他并不明白，常以理智与果断自傲的他为何一触碰到感情就如此的多愁善感踟躇不决，优柔寡断向来不是他的作风。
他不得不重新在思维宫殿中四处寻觅，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来自各种书本文献杂志报纸的词句整齐的堆叠着，有浪漫的有隐晦的。John可能性的一切反应，拒绝惊讶愤怒质疑逃避。一系列的应对措施，比如假装是喝醉了亦或者装傻充愣。
“It’s fear Sherlock. It’s something you always chose to ignore all the time.”
是Mycroft一如既往轻飘飘带说教意味的嗓音。
“你的计划算得上是滴水不漏了，但是瞧瞧你的预估，你几乎就从来没有设想过John或许会同意？或许他可能也喜欢你？潜意识中这被划分为不可能。想想看你在恐惧什么。”
“我在恐惧？”
Sherlock带了些疑惑重复着细细咀嚼这字眼，半晌后转为陈述语调。
“我在恐惧，到最后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John is not gay, and I am his, best man.”
最后两个词几乎是没有了声音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已经将感情成功的隐藏了那么久，只要他什么都不说，他与John便是最好的搭档，最好的朋友，是在那亲密关系范围内的十八英寸。何必怀着侥幸心理捅破这层窗户纸，冒着打破这平衡关系的风险。
5
玫瑰的花瓣逐渐褪去了绚丽的颜色，留下淡雅而柔和的花影，仿佛在回忆往日的繁华，静静地等待时光的流逝。
风透过窗户打开的小缝吹进来抚落了三两片枯萎的花瓣，挂在枝儿上摇摇欲坠，Sherlock小心的将其挑开摘下，好让其在最后的花期中不显得那么狼狈。
透过窗外天空暗蓝熙攘人潮涌动。街灯照亮寂静街角的古老建筑，与城市的霓虹闪烁相交织。已是傍晚他却毫无吃饭的欲望，突兀的想起来查案子一事，下意识回头寻找医生，这才是想起John早就提过晚上要和Harriet一起吃饭。
他如被遗弃的野猫般窝在沙发中，眉眼间染上失落，瞬间对案子都是失去了一切兴趣。
时间近九点，没有John，亦不想看案子。Sherlock烦闷的站起身，余光瞟到窗外楼下的街道，赫然是医生的身影。
他忙不迭走进了两步小心的向外瞧去。
四分之三侧脸对着他方向的是医生，甚至为了这顿晚饭仔细捯饬了一下他的头发。他眉宇神情在路灯下显得较为柔和，正与其对面一姑娘相谈甚欢。Sherlock只能依稀在阴影中看到她的背影却是分辨不出到底是谁。
仅是数息后Sherlock便是关了窗不愿再看。什么John Watson约会就约会为什么要拿Harriet当借口。
此时正被情感主导毫无理智可言的Sherlock自然没看到在他视觉死角处的Harriet，也完全没有考虑过，有那么一种可能那模糊的背影是Harriet的女朋友Clara。
Sherlock告诉自己。及时止损。
6
玫瑰的花期到了尽头，花朵开始凋零，枯黄的花瓣落于泥土之上。它倔强的散发着最后一丝芳香，宛如生命的终章。
Sherlock做出了些决定。
他从桌上找出一张便签纸写道。
Sherlock Holmes不应该和John Watson在一起的原因。
开了这个头剩下的比他想象的要容易得多。
>Sherlock Holmes是高智商反社会人格，是不懂感情不解风情的机器。为人随和多少带点浪漫因子的John Watson不会喜欢他这样的。
>Sherlock Holmes 严重影响了John Waston的生活，总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其正常社交。
> John Watson有非常规律的我生活作息并十分抵制毒品，但Sherlock Holmes 的作息非常不规律还有毒瘾烟瘾前科。
>Sherlock Holmes过着在刀刃上走路的生活，无法承诺一个可靠的的未来。
>Sherlock Holmes喝咖啡要加糖但是John Watson不喜欢加糖的咖啡。
>Sherlock Holmes喜欢把书按首字母排序，但John Watson执意按高矮排序。
>Sherlock Holmes早上先洗脸再刷牙，但是John Watson先刷牙后洗脸
再往后写多少有点扯，但Sherlock没在乎那么多。他颇为自豪的打量着列出的清单，并在暗自界定从此刻起喜欢John Watson就变成过去式了。
可事情哪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想起这几天恍恍惚惚间在Lestrade那积压下来的案子，遂是打起精神打开电脑。还未等集中注意力短信铃声一响眼神不自觉的被吸引，下意识就认为是John发的短信。
偶然间回忆起往先二人相处的记忆，猛然间回神险些被汹涌的落寞感淹没。
梦中无法散去场景无一不是在告知。
他对一种名为John Watson的物质上了瘾。
7
花盆中只剩下了干土，如Sherlock的内心般贫瘠。
John推开了咖啡店的门，侧身挤进温暖的房间将寒风隔绝在门外，三两步赶到Lestrade对面坐下。
“不好意思迟到了。”
Lestrade摇头道了声无事，半晌沉默后试探性的询问。
“你有没有发现，Sherlock最近并不是很对劲。”
“你指的是，哪方面的。”
“哪方面都不对劲。现在什么案子似乎都无法让他提起兴致，唯一的一次上Scotland Yard来取资料，沉默寡言没有反驳Donovan也没有嘲讽Anderson。”
John闻言保持了沉默，Lestrade疑惑不解进一步询问。
“所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被情所困吧。”
“为情所困，Sherlock？和……”
John的嗓音有些飘渺，以至于Lestrade都不敢置信所听到的内容。但仔细打量起他的神情，Lestrade咽下了到嘴边的谁字做出推测。
“所以，你知道他喜欢的是你。”
John垂首浅笑出声带感叹语调反问。
“一簇火苗在你身边燃烧你能感受不到么。”
长久的沉默，John再度开口应答时语气带上了不确定。”
“但我不知道，我对他是如何的感情。要说喜欢，我说过我不是gay，对未来的预期可以称得上是平淡。”
Lestrade并不能算是个很细腻的人，但也能看出John还有不少未说出口的话。他在心中默默替其补充。
要说不喜欢，为何总能在人群中如此巧合且频繁的对视，但总不会持续很长时间而是仓促的分开。总是能无限包容Sherlock的一切无怨无悔。而唯一仍是阻碍的则是，他过于优秀，过于耀眼。
“就这样吧。我们大概不合适，他是我无法比肩的存在。”
END.
*算是双结局，彩蛋为HE部分，也可以当if线看。
评论(20)